严重超时加迟到也是没有谁能比得过我的。。。。非常不好意思
呃。。没什么禁用事项,唯一的话大概就这是把刀子,然后严重跑题。第一次写刀,觉得自己写的超级差。。不太好意思
其他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凹凸瑞金深夜六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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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据说人死后的七天之内,死者的灵魂仍旧会在亲人附近徘徊。
金的葬礼是在早上举行的。
然而格瑞并没有去。他只是和上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年假,订了回登格鲁市的车票,收拾了最简单的行李,没有和任何人说一声就回去了。
从车站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等到格瑞折腾到市郊的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两点了。但格瑞并不感觉困或者累,似乎这些感觉也随着金的死亡消失殆尽,只有在开门的一瞬间,格瑞突然感到了扑面而来的疲倦感。
他的确是太累了。
格瑞连衣服都懒得换了,把行李放在一旁就躺在了床上。说起来,自从两人大学毕业以后,便再没有来过这里,被子和枕头上都落了些灰。但格瑞并不介意,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格瑞是在一个清晨醒来的,他没有马上睁开眼睛,似乎只要自己闭着眼睛不去触碰现实,金就像以前一样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身侧。格瑞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生动形象的幻觉,他甚至能想到阳光打在金的睫毛上反射出的微光,还有他呼吸时喷撒在自己颈侧的温热而潮湿的气息。
他听见金在他耳边梦呓似的呼唤:“格瑞——”轻柔的,飘渺的,确实传到了格瑞的耳朵里的声音。
格瑞一下子就醒了。
然后他看到了睡在自己身旁的金。格瑞掐了自己一把,意识到这不是梦。
尽管格瑞并不想承认,但他还是清楚的明白那个名叫金的人已经静静地躺在某片绿草如茵的墓地里,身上盖满了送葬用的白色的玫瑰花瓣。他不愿去看,却并不代表着事情的不存在。
那金又为什么会在自己死去的第一天出现在自己的家中,格瑞思考着这个问题,细细的打量着熟睡中的金的脸庞。
这张脸明显比格瑞记忆之中的那张脸要稍微年轻一些,眉眼间还残留着没有褪干净的少年的稚气。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金的右颊上有一道已经结痂的划伤,格瑞记得,那是高中毕业聚会的那天晚上金喝醉之后不小心被桌角划到的。
格瑞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回到了金18岁那年。
然而金并不知道发生在七年之后的事情。他像往常一样醒来,趁着格瑞发呆的时候,在格瑞的脸上快速的亲了一下,然后就逃进了卫生间。
格瑞这才想起来两人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他摸了摸脸上被金亲过的地方,在感受到耳尖有些发烫之后,叹了口气,起身去卫生间找罪魁祸首了。
结果刚推开门,就看见金叼着牙刷盯着自己,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戏谑。格瑞微笑着伸手揉了揉金乱糟糟的头发,他还记得自己答应过金今天要陪他出去玩的约定。
以尽量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金和姐姐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拉着格瑞出门了。
一整天下来,金几乎拉着格瑞逛遍了大半个市区,就算早就对金的精力旺盛有所概念,大半天逛下来,格瑞还是累的够呛。
他想,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金这么能逛呢。
格瑞蹲在地上,觉得双腿有些发软。他看着正在路边摊卖小吃的金,深深感觉到真正命不久矣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只是还没等他发现自己想了什么的时候,一根串着鱼丸的木签已经递到了面前,对面金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他说:“格瑞格瑞你尝尝嘛,我求了老板好久他才让我自己烤一串,你快尝尝我手艺怎么样”
格瑞接过咬了一口,嗯,不错。然后忘了自己刚才想的事情。
他没有察觉到的是,在他发现不了的地方,他已经开始学会接受金的死亡了。
第二天,格瑞遇到了19岁的金。
和18岁的金不同,19岁的金已经开始初步学着照顾自己。就譬如,当格瑞起床的时候突然发现身边没有了金的身影,惊讶之余冲到客厅才发现人正在客厅看书学习。
感慨了一下金的成长,格瑞突然意识到明天是金的数学补考,难怪金会这么认真的啃课本。然而在吐槽了金的学习成绩之后,格瑞还是很认真地辅导了金一整天的数学。就像大学那时候一样,金在对面做题,格瑞在这边看书。
第三天和第四天也是如此度过的。
当然,在深深地感受到金的不用功的同时,他也会在两人相处得极为安静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习惯金的不存在。
他也试图阻止过这种趋势,不过并没有什么成效。他依然会在看书看到入迷的时候忘记金的存在,但他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可是格瑞又说不上来,他只是觉得自己心里某个空落落的地方好像有什么空气一样的东西填了进来,他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
转眼间到了第五天。
似乎对于格瑞看来这和前三天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格瑞还是清楚的意识到某个存在开始变得不再一样——金的姐姐去世了。
虽然对于格瑞来说,秋的葬礼他已经参加过一次了。可当他再次参加的时候,他还是会被深深地悲哀压得喘不过来气。至今为止虽然已经习惯了秋的死亡,但对于格瑞来讲,秋是如同亲人一般的存在,她的去世对于格瑞和金来说都是极为巨大的心理创伤。
可他明白金还等着自己去安慰。
这一次,格瑞很容易地在后院的空地上找到了金。金的眼眶红的像兔子,显然是早就哭过了的。
格瑞看见金的时候,他正在盯着姐姐的吊坠发呆。金望向格瑞的时候,眼神里的悲哀还是满的能溺死人,可是他却不再哭了,他只是靠在格瑞的肩膀上——这是他仅有的依靠了。
过了一会儿,格瑞感受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金睡着了。只有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那枚吊坠。
格瑞想起之前他安慰金说想哭的话可以不用忍着,而金只是露出了阳光一样温暖的微笑,说:“姐姐看到了会不高兴的。”
他抱着靠在自己肩头上睡着的金,觉得自己突然有点明白金那句话的含义了。
第六天,他的身边是23岁的金。
明明是最好的年华,可格瑞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不单单因为金很快就要走了,而是因为23岁的金查出了某种罕见的遗传病——和秋一模一样。
他把金接回了家里——他清楚过程,也同样知道结果。但不同的,格瑞发现自己的内心意外的平静,没有愤怒,没有绝望,有的只是无法永远陪伴在金身旁的哀伤。格瑞对自己的转变感到很惊讶,他本以为自己会像当时那样愤怒,然而并没有。
格瑞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开始接受了金的死亡。可他看到那双天蓝色的眸子,还是会舍不得,他宁可死去的是自己,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金却以为格瑞在生气,轻轻的把自己的手塞到了格瑞的手中。
格瑞楞了一下。
他感觉到掌心传来了温暖的热度,带着阳光气息的,有着脉搏的,属于成年人骨节分明的,金的手。
格瑞突然感觉脸上湿漉漉的一片。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抢着涌出眼眶,直到他用手抚上自己的双眼,他才意识到,啊,我哭了啊。
接着,他感觉胸口突然有什么很硬的东西碎了,然后有什么从裂口处流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格瑞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后背,他一瞬间很想抓住那双手,说求求你,能不能不要走。可那双手只是在后背轻轻地拍着,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这是第一次,格瑞的情绪爆发的如此激烈而脆弱。
第七天,也是最后一天。
格瑞看到了本该死去的,24岁的金。
对方似乎已经理解了这个事实,但并不介意。金冲格瑞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之后,转身就拉着人去了游乐场。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能不好好玩玩吗?
格瑞叹了口气,显然是对恋人的脾气秉性极为了解。不过说实在的,最后一天这么度过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结果两个人兜兜逛逛,一直转到晚上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在快闭馆的时候,金拉着格瑞去坐了一趟摩天轮。
在摩天轮快到达顶端的时候,格瑞感觉身边传来了奶糖和蜂蜜的香气,以及阳光慵懒的味道——他被金抱住了。
然后,金松开了他。
下一秒,格瑞对上了金天蓝色的眸子。通透的,漂亮的,比天空还要蓝的颜色,像是纳木错一样颜色的藏着汪洋大海的眸子,那是身后玻璃窗外的天空和金的眸子叠在一起的颜色。
金冲格瑞露出一个笑脸,然后比了一个口型:
“再见。”
再见,金。
格瑞感觉脸上有冰冷的液体划过。
第二天格瑞就回去了。
像其他人一样,他在金的墓前放了一朵白玫瑰,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的朋友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知道的只是格瑞的脖子上多了一条金黄色的箭头项链,一条本应该早就埋在这片绿草如茵的土地下面的项链。
只是偶尔有迷信的老人说,那是他和某个灵魂之间存在秘密的约定。
一个没有人会相信的,不为人知的秘密。